对话张婉萍：突破人才稀缺瓶颈推进化妆品学科交叉优势

  科技，已然成为化妆品行业迈入下一阶段的新动能。为推动行业科学技术创新发展，助力培育中国高端化妆品品牌，《中国化妆品》杂志社发起「寻找美妆科技」系列报道，通过探访化妆品上下游产业链、对话行业专家、品牌科学家，全面深度报道科学技术创新成果的发展应用，讲述美妆+科技的创新故事，探寻科技驱动下的美妆行业的未来。

  我国化妆品行业及相关学科建设仍处于发展阶段，目前行业有关部门和院校已经认识到化妆品人才建设的迫切性和重要性，并致力于培养兼具研发能力和业界创新经验能力优秀人才。

  化妆品行业的发展越来越呈现出多学科交叉的趋势，只有容纳更多的学科人才，才能实现化妆品学科、行业的突破性飞跃，在研发技术、原料配方还是产品创新等方面都需要突破现有瓶颈，发展特有优势。

  为此，《中国化妆品》杂志社记者正常采访上海应用技术大学国际化妆品学院、东方美谷研究院执行院长、香料香精化妆品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副主任张婉萍教授，就目前国内外美妆科学技术研发现状、中国化妆品业界和学界的发展及趋势等主题内容做了访谈。

  中国化妆品行业相比于其他的行业对新技术、新工艺技术要求更高。从国际上来说，欧盟、日本等国家不仅限于以新原料、新技术开发新产品，更注重以凸显相关学科交叉应用实现技术创新，化妆品行业是一个典型的多学科交叉应用的行业，包含了皮肤医学、细胞分子学以及生物技术等，这是目前总体在国际上是跨越到学科交叉的技术探讨研究状态。

  在国际上，许多国家化妆品行业品牌已有上百年的沉淀和积累，他们保留的经验和技术和呈现出的行业趋势可以让我们结合自己优势去借鉴和学习。

  目前国内的技术，大多分布在于通过新原料、新基质载体开发产品新技术。对于原料而言，更多还是依赖于国外大公司进口原料。在疫情当下由于进出口商品受限，致使中国化妆品市场由于国外原料的短缺而受到了某些特定的程度的冲击，本地原料短时间内还满足不了市场产品的更新替代需求，因此会出现一些困境。

  我们也惊喜的看到国内化妆品行业的科技发展正在朝多学科交叉的趋势发展，多位皮肤科医生、中草药专家积极地参与到这个行业。但通过多学科交叉开发新原料和新技术，是需要一定周期和积累。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需要一段时间完成学科渗透及技术融合。

  当今我国化妆品市场已成为全球第二大消费市场，化妆品行业呈朝阳发展态势，处于上升阶段，《化妆品监督管理条例》全面落实执行，通过相关政策等多方面推动，都促使化妆品行业在技术上有所突破。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中国有中草药的天然优势，就是如何利用我们现有的其他学科优势，交叉并渗透到化妆品产品研究开发中，以产生原创型产品技术，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化妆品发展之路，使本土品牌在国际市场上占据绝对的优势。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多数行业，技术创新体现在新原料、新技术、新工艺，从国外来说，对于化妆品新原料、新技术之前早已有沉淀，很多国际大品牌公司在若干年前会有他们的专利原料，即使某种原料不是该企业开发的，也会对原料进行买断，成为公司品牌的专属原料，以此来保证品牌的原创性技术性以及市场独有的竞争力。

  例如约30年前，某品牌洗发水产品里的阳离子聚合物调理剂，通过新原料的专属性保证其产品技术的市场竞争力，而其他公司需要等专利保护期过后，才可以将原料推广应用到另外的品牌中。此外日本对乳化技术的研究也非常深入，基于此，日本拥有一些独特的无表面活性剂乳化剂。这些都是需要国内品牌加强提升的。

  从更专业角度来说，化妆品产品体系当中，乳化体系是在市场产品中所占到的最大的体系品类。例如纳米乳液、液晶乳化等在国外产品里面都已经有所研究，甚至应用到产品体系中，这一方面国外重视得更早。

  近10余年，国内也很重视各种乳化技术的研究与应用，现在已经成功地将O/W/O多重结构乳状液应用到防晒霜、BB霜这样的产品中，以及把D相乳化技术应用到卸妆油产品中，把纳米乳液应用到精华液、面膜液产品中，这些都体现出国内乳化剂的发展高度。

  欧美在化妆品中允许用的原料是两万多，目前国内化妆品允许用的原料是 8972种，因此新原料的准入尚要进一步加强。从学术的角度来考虑，既规定允许用的原料，又规定禁用原料，有一定的不科学性。因为存在一大部分原料属于中间地带，既不属于允许用的原料，又不属于禁用原料，这些原料应用于化妆品中，需要以新原料备案，这样也会滞后新技术的落地实施周期。

  大多数国家和地区对化妆品原料的管理是规定禁用物质列表和对部分物质限用，限用物质的安全性评价由政府部门负责，种类的增减以及使用条件的变更均要得到政府主管部门的批准。除此以外的原料安全性基本由企业负责，没有新原料审批管理，不有必要进行事先许可，这与我国目前施行的《已使用化妆品原料名称目录》 以外的新原料需要审批的制度不同。

  然而，现在单纯的新原料新技术已不能完全来满足化妆品产品研究开发，因为现在很多原料属于可共享和购买的状态，即使存在专业方面技术保护，一些企业也能从其他角度进行开发，国外的品牌已经经历过这种阶段，并有成熟的研发体系，国内不管是原料的基础还是产品的基础仍处于积累和成长阶段。

  透明质酸钠是非常有代表性的本地原料，通过原料开发技术、作用机制、市场推广等多方面成功的应用于化妆品中。对于透明质酸钠的护肤机制，仅仅停留在保湿层面是不够的，如何系统研究其渗透进皮肤中，补充细胞间质中的透明质酸，起到修护作用，还需要行业进一步的系统研究。

  目前，化妆品行业面临极大的人才短缺的问题，但整个行业从高校教师、应届毕业生及高层次技术人员等不同层面的专业技术人员都很缺乏。

  虽然国内现有19所高校有化妆品专业，高校专业师资队伍的不足，是局限整个行业人才培养的关键，高校教师自身首先要成长为“化妆品人”，具备化妆品产品研究开发所必备的专业素质，因此，化妆品专业型高校教师的培养与成长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张婉萍院长的从业经历很丰富，在她硕士毕业之后，有研究所、企业配方开发等经验，在博士毕业之后进高校做教师，这一些行业经历是现在顺利承接产学研项目的宝贵财富。在行业加快速度进行发展过程中，行业非常期望通过“产学研” 实现技术创新，开发具有竞争力的新技术。

  在“产学研” 过程中，张院长认为存在两方面的问题：一是高校教师不清楚行业的技术需求，也不清楚科学研究成果与市场化技术之间的距离；二是企业也存在“产学研” 目标不明确，以及投入与产出要求不合理的问题。这两方面的原因都局限了“产学研” 的成效。

  在谈到对于化妆品行业的专业人才必备的素养时，张院长认为，对高校化妆品专业的教师来说，一定要让自己先成为一个“化妆品人”，即要很清楚化妆品行业所需要的技术，或者很清楚化妆品产品研究开发过程中的关键技术，这样才可能将研究成果和化妆品行业所需技术与教学相结合。

  对企业研发人员来说，要提高个人的各学科交叉的基础理论，基于扎实的理论开发产品；但实际工作中，由于受到市场发展的驱使，要求产品开发的周期很短，更多的是基于经验开发产品，往往缺乏充分的理论支撑，因此所开发出来的产品往往经不起市场的检验。

  张婉萍教授，现任上海应用技术大学国际化妆品学院、东方美谷研究院执行院长、香料香精化妆品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副主任、香料香精及化妆品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兼任全国香料香精化妆品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委员、《日用化学工业》杂志编委、《香料香精化妆品》杂志编委。

  主编了《化妆品配方科学与工艺技术》；参与制定了“化妆品配方师”职业标准，并参与编写了“化妆品配方师”培训教材。主持承担了省部级及产学研合作项目60余项；发表科技论文80余篇，其中SCI 40篇；申请发明专利近60余项，授权29项，公开30余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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